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提到“爹爹”二字时,母亲眼底闪过一丝怔惘,很快如常地点点头,说好。
午膳过后,陆栩生告辞回了官署区,云南王去拜访故友,程亦安陪着母亲去后院说话。
今日的阳光格外烈,用过午膳,程亦安便来了瞌睡,母女俩歪在炕床上午歇,夏芙当年受了那么重的伤,夏日从不用冰,就连这炕床上垫的也是一块很薄的丝绸缎面褥垫,而非凉爽的牙垫玉垫。
夏美团坐在一边,让程亦安枕着她腿睡,看着女儿如花似玉的脸蛋,忍不住轻轻揉了揉,程亦安昨晚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,梦到母亲摔下崖,睡得并不好,这会儿人很困,迷迷糊糊倚着母亲说,
"我小时候常梦到您这样抱着我....”
夏芙心头一酸,泪水无声漫出,一直忍着不吭声,直到确认她睡熟,方深深吸了吸鼻子。
睡了不到一刻钟,程亦安热醒了,满头大汗。
夏芙像照看小孩儿一般,细细地替她拭汗,程亦安坐起身,呼了两口热气,“娘,您这屋子也太热了,夜里王爷受得了吗?”
夏美手一顿,没接她这话,
“你衣裳都湿透了,带衣裳来了吗,要不换娘的衣裳穿?”
“带了衣裳来的。”程亦安吩咐如兰去马车取来备用的衣裳,跟着夏芙进内室换,出来时,她随意往床榻瞥了一眼,好似只看到一个枕头。
她与陆生睡觉习性不一,她喜欢用低枕头,陆生用高枕头,是以床榻上搁了两个。
不过也有夫妻共用一个。
云南王已有两个儿子,母亲又是续弦,这样的年纪也不知能不能生养,平心而论,程亦安是不希望母亲再生养,毕竟她身子不好,且曾犯过产后抑郁,只是没有孩子傍身,又担心母亲将来在王府难以立足。
“娘,您是什么打算?往后就打算养着二少爷吗?”
收拾妥当,母女俩重新挪到炕床边坐着,夏芙坐在床上,程亦安搬来一椅凳靠着她,她嫌床榻热。
夏芙知道她担心什么,温声回,“安安,娘亲已无生育的可能。”
程亦安愣了下,心口闪过一阵绞痛。
她倒是忘了,娘亲曾受那么重的伤,不能以常人度之,忍不住泪如雨下抱紧她腰身,
“娘,无妨的,女儿就怕您受生育之苦,往后您也别担心,总归有女儿,女儿置办了宅子产业,一定保您衣食无忧。”
夏芙难得露齿一笑,“傻丫头,娘的事你别操心,娘心里有数。”
“你跟娘来。”
夏芙带着她来到正院后花园,这里有一个硕大的花房,大约十丈见方,说是花房其实不尽然,程亦安也曾做过药材生意,发现这里栽种了各式各样的草药。
不仅如此,花房里还有个单独的玻璃房,这里更是培育了不少珍奇药类。
程亦安满脸惊愕,
“娘,这是……”
夏芙笑道,“我入京前,王爷特意吩咐人提前预备的,安安我忘了告诉你,娘平日便跟这些药草为伴。”
最开始她每日要吃很多种药,她逼着自己记,有时老王妃忙不过来,便把方子给她,她自个儿推着轮椅在药架子上配药,十几年如一日,这些药名药效,早已滚瓜烂熟,且她手里也研制了不少药浴的方子,她自个儿便是靠浸泡药浴而痊愈。
不然十年的轮椅生涯,怎么熬过来的呢。
等云南王这边不需要她了,她可以开个药铺,养活自己压根不是难事。
程亦安看着她云淡风轻的笑容,什么都明白了。
就在这时,眼前忽然闪过一道黄光,长长的,带着尾巴,吓了程亦安一跳,
“娘,那是什么?”
夏芙见女儿花容失色,后知后觉大意,“对不起安安,这是小蛇,娘一时忘了它们的存在,吓到你了。”
不是忘了,而是因为自己习惯了它们的存在,忽略了它们的危险。
程亦安闻言只觉整个脊背刮过一阵阴风,身子如石膏,
“蛇蛇吗?”她牙关都在打架。
她最怕蛇了,光想一想那滑溜溜的样子,夜里就睡不着觉。
夏芙见她小脸惨白,顿时懊恼不已,飞快拉着她往回走,柔声哄她,
“安安乖,不怕,它们不会咬人。”
程亦安跟着她快步回到台墀,看着纤巧柔秀的母亲,再望了望身后葳蕤的花房,脑子都是木的,
“您不怕吗?”
夏美回眸幽幽看了她一眼,没告诉她老王妃在滇南的药圃里,养了一屋蛇。
大的粗如树干,小的闪若银光。
她不仅不怕,还能驯养蛇。
“我不怕。”夏芙牵着她要回屋,"娘给你泡壶花茶,给你压压惊。
程亦安却是好奇极了,立在台墀没动,指了指那茂密的花房问,“这里有多少条蛇?”
夏芙想了想答道,“一百多条吧...”
“走!”
快走!
程亦安待不下去了。
鸡皮疙瘩起了一身。
回到正院,夏芙让她坐下,程亦安忍不住环顾四周角落,离得这么近,夜里真的不会爬进来吗?
“娘,那些蛇真的能乖乖待在后院吗?”
夏芙实在不想吓女儿,但她又不擅长撒谎。
程亦安看她踟蹰的摸样,就 -->>
65、第 65 章